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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卡尔决定去爱，但布鲁斯仍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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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鲁斯尝试一段恋爱关系堪称灾难，这个男人致力于把简单的问题变得十分复杂，而你很难从中找出任何能让事情恢复简洁的诀窍。

在克拉克帮他取来一个工具箱后，他要求克拉克留在书房里，过不了一刻钟，又要用刻薄的嘲讽与咄咄逼人的尖锐问题将对方赶出门去；稍晚些时候他为此致歉，请求克拉克第二天代替阿尔弗雷德叫自己起床，到了隔日清晨又在起床气的控制下丢对方一脸枕头外加一个闭门羹。

卡尔可以不在意全部这些，他认识对方并非一两日，对于布鲁斯因某事毫无头绪时可以恶劣成什么样已经深有领教，但这不代表他打算眼睁睁看着布鲁斯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团糟。

事情终于被推到台面上的时候，布鲁斯正在洗澡。

克拉克守在门外，靠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坐在地毯上。他没有其他意图，只是担心对方的伤口浸水会有不良反应，或者因为行动不便跌倒在浴缸里。

浴室里的水声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主人家的声音。

“看守我洗澡是件很没意义的事。”

“这没关系，我拿了本书。”克拉克不知道里面的人能不能看到，还是举起手中的书本示意，“我只是换了个地方阅读它。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任你使唤的人。”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更加疏离：“那是阿尔弗雷德的工作，你不需要一直呆在韦恩庄园，你应当有自己的生活。”

卡尔终于忍无可忍，他丢下那本原版书，一头闯进浴室。

他剧烈的动作撞到花洒的开关，倾泻而下的冷水浇了两人一身。

“你一定要表现得像个混蛋吗？”克拉克按着布鲁斯的手腕把他压在浴缸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男人，廉价的格子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布鲁斯冷笑着反唇相讥，完全不在乎水流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别表现得像是你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你用小记者的伪装在布鲁西宝贝身边呆了一年多，难道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这对我很容易？我倒希望自己没爱上你。”

“所以你后悔了。”布鲁斯冷淡地说。

一旦退回到他所熟悉的领域，他就再次回归那种胸有成竹的平静。

“不，那是个过去式的虚拟语气。”克拉克没好气的回答，伸手把花洒关上，将布鲁斯抱到有热水的那一边，“正常时态的陈述是‘我正发疯地爱着你’。”

布鲁斯仿佛被刺了一下，他微弱地抽了口气，转过头盯着瓷砖上一条细小的裂缝出神。

他用了很久才重新开口说话。

“抱歉……”他低声说，“我不擅长那个。”

“我不比你更擅长爱。”克拉克指出这个事实，头一次真正领略到一个顽固的布鲁斯到底多么能使人筋疲力尽，“既然大家都是新手，为什么你一定要把通关难度选定为骨灰级？”

布鲁斯还想说什么，克拉克在男人能够开口前坚决地打断了他。他抱着手臂，表现出在这件事上毫不退让的态度。

“咱们还有大把时间慢慢谈，不过你得先让我把你弄干，你的伤口不能泡这么久的水。”

“我可以自己搞定！”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说我没用过X视线……拉奥啊你竟然带着氪石洗澡？！”

十分钟后，为了避免阿尔弗雷德停止两人次日的小甜饼供应，克拉克只能留下来打扫浴室。

 

克拉克再次走出浴室时，看到布鲁斯坐在床头的枕头堆里，苦大仇深地瞪视手中的马克杯——阿尔弗雷德拒绝在晚饭后提供咖啡，而布鲁斯对热牛奶始终不抱有平均以上的好感。

男人穿着睡袍，听到门锁转动的响声，安静地抬起头看过去。

人们以文明装备自己时，总会更加理智一些。

“我猜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论问题，而不是像两个青春期的小男孩那样吵架了。”克拉克拉过椅子坐在男人床边，“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从布鲁斯骤然僵硬的面部表情看，他显然不喜欢这个问题。

克拉克耐心地等待着，既不催促，也不打算让布鲁斯轻易蒙混过关。

布鲁斯叹了口气，在对方执着的目光里决定做出让步，又或许他只是对这场争执厌倦了：“你有钢铁之躯，但爱情会摧毁你。”

“它不会比氪石伤我更深。”

“那么我呢？”布鲁斯淡淡地问，目光如剃刀般锋利，“你曾经离开地球，终有一天会再次离开；二十年足够一个男孩长大，超人却年轻如昔——你热爱地球，但不属于这里。”

这是彻彻底底蝙蝠侠的作风，没有留给卡尔一丝余地，氪星人被他的话刺痛，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倚坐在床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蝙蝠侠在这时理应乘胜追击，但他最终只是再次端起了自己的杯子。房间里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沉默，两人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隐约能听到窗外草叶的沙沙声。

“如果我说自己不害怕那个，那就是在说谎。”卡尔慢慢地说，蔚蓝的双眼认真注视另一双眼眸，“但是布鲁斯，倘若你知道自己将会被刺伤、被枪击、被折断脊柱，你会放弃成为蝙蝠侠吗？”

布鲁斯摇摇头，马克杯底与床头柜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希望你不会后悔。”

 

当卡尔意识到自己被给予了打开那扇门的钥匙时，他正站在蝙蝠洞里，陪伴布鲁斯一起完成康复训练。

男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黑T恤，依靠助步器练习行走，汗水顺着额角与下颌绷紧的线条流下，划过脖颈，在锁骨的凹陷处汇聚成浅浅的一洼。

克拉克的裤子有点紧，他不得不把腿稍微并拢些。

这实在是新奇的感觉：他在每一天结束前都觉得面前的男人是世上最美的造物，又会在第二天刷新这个标准。

在当天的训练结束时，克拉克告诉布鲁斯自己或许要“离开一段时间”，后者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这种事情一定要和我报备吗？”布鲁斯好笑地问，“我是你的男友，又不是你的伴侣。”

克拉克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什么？”

“……不，当我没问。”

卡尔无法描述自己听到那句话时确切的感受，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在最近几天中已经被布鲁斯允许推着轮椅在二楼行走，甚至是帮助他洗澡更衣。

第一个亲吻之后的第十五天，布鲁斯终于站在卡尔面前。

在男人能够摆脱助步器，自己站在蝙蝠洞里那天，卡尔激动之下拉过他吻了上去。

布鲁斯的身体有片刻僵硬，但很快软化下来，抬起手臂缠在克拉克脑后。

又过了三天，布鲁斯开始进行恢复训练。他穿着轻薄的战术装，手指紧扣超人的手腕和肩膀，将后者掀翻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你的战斗技巧简直是一团糟，我得花大把时间教你这个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完这句话，刚打算站直身子，就咒骂着按住了自己的腰。

超人几乎是从地上跳了起来——

“布鲁斯！你的腰！”

布鲁斯尽可能温和又不失强势地推开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它很好，只是有些肌肉需要重新适应。”

“我们可以等你的伤恢复到更好的状态后再来练习。”

“它已经恢复得足够好了，这些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布鲁斯再次推开超人试图搀扶的手，这次的发言带上不容人驳斥的专制，“试着安静点接受它或者干脆滚开，你不能把我当小孩照顾。”

如果卡尔还想说什么，也都被蝙蝠洞突然响起的警报堵了回去。

布鲁斯大步走向控制台，伸手调出几个监控画面。

“是贝恩，他又出现了。”

卡尔的心脏猛烈跳动，坠落的失重感一瞬间攫取了他。

他猛地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稍后必定会留下淤青：“他几乎杀了你！你不能——”

“这是我的战斗，哥谭是我的城市。”

布鲁斯打开操作台上的一盏红太阳灯，在超人反应过来前将他的手固定在一副手铐上。

他开始穿戴自己的战袍和护具，黑色的凯夫拉将苍白的、伤痕累累的肌肤寸寸包裹。

“你可以让我来做这件事。”超人站在他身后，声音几近哀求，“让我来抓住他。”

布鲁斯逐一打开腰带的袋子，检查自己的装备：“我必须克服自己的恐惧，而你不会永远都在。”

卡尔想反驳他说自己一定会在他身边，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超人毕竟不是神。

布鲁斯笑了笑，放下爪钩枪凑上来吻他。

“我会没问题的。”

他从超人面前退开两步，戴上那个代表了恐怖、强权和正义的头罩。

他又是蝙蝠侠了。

（填坑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我特么就应该一直挖坑不填！就可以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