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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童话AU！完全不在拯救世界了！

剧情提要：

人鱼王子卡尔·艾尔在浮上海面时遇到了曼彻普雷斯（Metropolis）公主露易丝的船，腼腆的小王子对这位坚毅、果敢的人类女性一见钟情。
为了找到能将鱼尾变为双腿的方式，卡尔瞒着父母来到哥谭湾的最深处寻找海底最邪恶的黑巫师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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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The Gentle

布鲁斯·韦恩像一个谜题。

在跟随韦恩公爵回到舞会时，克拉克忍不住在心里想。

陆续有几个贵族在布鲁斯经过时驻足，聊起领地今年的收成、新颁布的法令与互通有无的贸易；布鲁斯热情地回应，即便他更偏好将谈话重点落在各地的特产，并在专有名词上频频出错。

哪怕克拉克也能听出它是怎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但人们依然乐于同布鲁西宝贝聊天。假使不曾亲眼见过，那么你一辈子也无法想象有人可以如此荒谬而和谐地融入在某个彻底排外的圈子里——像是某种魔法。

布鲁斯·韦恩正是一个谜题。

克拉克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因为自己不当的措辞而感到冒犯，但原谅他贫瘠的大脑，无法找到其他词汇以形容这伊壁鸠鲁*的信徒。

他或许是肤浅的、空泛的，是人们所认为的那种“惹人怜爱的愚人”；又或许那仅仅因为他置身污浊灵魂所无法企及的至深之处，孤身一人徘徊，手捧盛装毒堇汁*的金杯。

然后那踟蹰的影子停了下来，手中金樽褪去沉郁的色泽，透明的高脚杯微微倾斜，陈年的红酒仿佛一块流动的宝石。

这副画面将克拉克自头脑的幻象里拉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作为公主的书记官已经缺席太久，露易丝愤怒的模样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克拉克反射性瑟缩了一下，匆忙向布鲁斯告退。

“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韦恩先生？”

克拉克的话令布鲁斯进食的动作停顿了一刻，后者放下鱼子酱专用的精致的小银勺，腾出手将一个空盘递给他。

“叫我布鲁西——不来块糕点吗？他们的水果塔美味极了。”

“不、不了，我必须——”

克拉克的话尚未说完，余光从人群缝隙中瞥见露易丝被一个贵族纠缠。中年男人干瘦的四肢让他看起来像游荡的柴狗，细长浑浊的眼睛下面挂着酒精与纵欲带来的青黑眼袋。理查德僵硬地站在露易丝身后，忌惮于对方的身份而无法轻举妄动。

一股怒火沿着克拉克的脊椎烧上来，他抬步朝那位公主的方向走去，却因为手臂忽然受到的牵制而打了个踉跄。

布鲁斯歪着头打量他，没端盘子的右手捏住克拉克的袖口，似乎疑惑对方为什么连话都没说完就要离开。

那条魔法项链让克拉克失去了卡尔的超级力量，不过残余的部分也足够他摆脱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可是克拉克很难对此刻缠住自己的人使用暴力。

“容我失陪，韦恩先生——”他耐着性子说。

“布鲁西。”扯住他的人纠正了这个称谓，一边没心没肺地拍打克拉克的肩膀，“哦，你可真壮实，小镇男孩，你的床伴们一定会爱死你的。”

克拉克实在没时间和这位任性的公爵纠缠，然而他的两颊再次因为对方露骨的台词涨红发烫，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令人意外又意料之中的，布鲁斯·韦恩正与真正的小孩子一般缺乏耐心，他很快厌倦了这个容易戏弄的大个子，搜寻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双眼在某个点定住，像是找到了合心意的猎物那样闪闪发光。

克拉克瞠目结舌地看着刚才还拉着自己的布鲁斯大步朝大厅另一端走去，这天底下最受欢迎的花花公子毫不避讳地将阻挡自己猎艳的男人挤开，张开手臂夸张地高声喊道：“瞧我看见了谁？露易丝公主！今晚最闪耀的星星！”

被挤到一旁的贵族脸色分外难看，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韦恩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今晚与公主殿下有约。”

男人话里的暗示足够明显，但显然布鲁斯尚没有足够圆滑到能听懂这个，反而惊讶地张大了嘴。

“容我说一句，瑞比。”他说，“独占今晚的主角未免太贪心了，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干的事。”

——在克拉克的视角看来，对方露出的神色几乎可称为咬牙切齿了。

“我是巴布利津的欧利西斯·克里斯托弗侯爵，公爵大人。”

“哦……是的，抱歉欧比，你知道我在记人名方面有些不擅长。”韦恩公爵露出一个布鲁西宝贝招牌的灿烂微笑，下一秒已经俯身亲吻公主殿下的手背，“美丽的露易丝公主，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请您跳下一支舞呢？”

露易丝挑起一侧眉头，慷慨地递上了自己的手腕。

看到露易丝摆脱了中年人的骚扰，克拉克忍不住松了口气，但目光仍旧不可避免地追随着步入舞池的两人。

他们看起来……很登对。

甚至在克拉克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攥紧了拳头，早先在花园中被抛到脑后的无力感又重新缠上他。

当他带上卢瑟的项链时，就应当知道的，除了鱼尾与令人歆羡的超能力之外，他还将被迫放弃更多的东西。

卡尔·艾尔是拥有超级能力、受臣民爱戴的王子，而克拉克·肯特只是笨手笨脚，从农场来的傻小子。

他凭什么获得一位公主的青睐呢？

或许他还有一颗真心。

真心无价，但有些时候，它不值一文。

—*—

露易丝将手掌搭在年轻的韦恩公爵肩头，看起来也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毕竟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身份特殊，我可没把握惹恼他之后还全身而退。”她朝对方眨眼，淘气地吐了吐舌头，“多谢，布鲁斯，你让我摆脱了一个麻烦。”

布鲁斯回以同样轻快地眼部动作：“我必须说，公主殿下，如果有一个嫁给国王的远房姑母也是竞争优势，那么他一定没有一个被皇帝尊称教父的父亲。”

露易丝咯咯地笑起来，她笑得那样欢快，以至于不得不暂时停下舞步，弓着腰擦了擦眼角：“布鲁西，布鲁西，你真是个甜美的傻瓜！”

“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那么你愿不愿意再做一件傻事呢？看在我父亲与托马斯先生交情的面子上？”

“当然，想来阿福也很愿意见到韦恩庄园迎来她的新一任女主人。”

露易丝随着布鲁斯的牵引做了一个轻快的轴转，假装做出一个薄怒的神态。

“得啦，得啦，忘了这个吧。”她说，灰绿色眼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猜所有人都会有失言的时候？”

“如你所愿，我的阿佛洛狄忒。”

……

布鲁斯与露易丝跳完了两支完整的舞曲，又用了剩下的全部时间交谈。

——没人有资格霸占舞会的主角整晚，但当这个人是布鲁西时就另当别论。

克拉克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守在距两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边在丑陋的自卑与嫉妒中不可自拔，一边不知羞耻地庆幸布鲁西宝贝的出现。

直到舞会散场，布鲁斯登上那辆刻有韦恩家徽的樱桃木马车，克拉克才终于能从这两种激烈情绪的夹缝中喘一口气，赶在车门关闭前拦住了对方。

“我必须为今晚的事情感谢您。”农场男孩的大块头以一个绝对不舒适的姿势挤在马车门框里，尽可能诚恳地开口，“如果不是您，我们一定没办法让巴布利津的侯爵先生把手从他不该碰的地方拿开。”

“不必为此道谢。因为我坚持如果一个人不想要他的脑子，至少应该搞明白什么东西是他所没有资格碰触的——对待淑女时尤其如此。”花花公子以一种过于浮夸的口吻说，他的身子从未关上的车门里探出来，鼻尖几乎压到克拉克脸上，朗姆酒馥郁的气息随着他吐字时圆滑的尾音喷在后者鼻尖。

克拉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农场出身的小书记官今晚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注视对方的双眼，那是比他自己的天空蓝更加深邃的色泽，像极了黎明前沉静的大海。

公爵大人或许在大厅里摄入了超量的酒精，说出来的词语都带着可爱的鼻音；然而与克拉克对视的那双眼睛却没有哪怕一丝浑浊，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与布鲁西宝贝截然不同的透彻。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克拉克甚至以为他看穿了自己在层层衣物遮掩之下的鳞片与尾鳍。

但布鲁斯向后退开，然后在他面前的又是那个游戏人间的狄奥尼索斯*。

“希望你牢记我的忠告，小镇男孩。”布鲁斯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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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壁鸠鲁（Epicurus）：古希腊哲学家、无神论者，伊壁鸠鲁学派的创始人。最广为人知的思想是我们今天所常说的享乐主义。

*毒堇汁：传说中（？）苏格拉底被处死时喝下的毒酒。

*狄奥尼索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狂欢和享乐的神明。

（其实我想说传说中狄奥尼索斯的情人都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