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SuperBat互攻无差,混乱中立作者

【BSB】暴雨将至(少年AU)(1)

在克拉克·肯特失去父亲并知道自己是外星人后,他为了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开始一场旅行,途中遇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并与其成为旅伴。

ooc警告(对于他们年轻时代的性格没什么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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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离家的时候,是他拿到驾照的第二周。

他有一个指南针,一辆车和一本最新版的美国交通地图;既然现在他有了驾照,卡尔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自己去旅行。

卡尔的车是农场淘汰下来的老皮卡,乔纳森在卡尔十六岁生日那年将车壳重新喷了一次漆,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新油漆让它红得发亮,像一颗烧得滚烫的炭火。

年轻人出发前连续下了七天暴雨,玛莎披着围巾心事重重地坐在窗边,她担忧地里的玉米被积水泡坏,鸡舍里的母鸡不下蛋,又觉得这场连绵不断的大雨是个坏兆头,她的小儿子不应该在这个时节离家。

但真到了被选定的那天早晨,数日来在堪萨斯州上空徘徊不去的积雨云全散了,天空蓝得透亮,像画册上的索尔顿湖。

卡尔就在这个晴朗的早晨与玛莎告别,带着他的指南针、交通图和攒了十八年的零花钱——一百七十三美元八十五美分——开着红色皮卡上路,后座上摆着一袋换洗衣服,一箱压缩饼干和一箱饮用水。

他开车路过距离农场不远的小镇,从前乔纳森会带着他来镇上赶集,出售农场生产的小麦和玉米。水果店和面包房的主人与卡尔打招呼,他们说“祝好运,肯特家的小子”,送给他新鲜的水果和刚出炉的面包。

旅途没有青年想象中那样波澜壮阔,离开斯莫维尔后的几个小时里,他的面前只有公路和一望无际的荒野。一只褐色的野兔从草丛里跳上路面,被引擎声惊吓,又匆匆跳了回去。

卡尔挑出一卷磁带放进录音机里,磁带里的歌手弹着吉他,沙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暴烈”与“骤雨”*。他用了三天组装起来的车载音响质量不佳,旋律被拉扯得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碎,从伤口里流出血来。

他在不那么合拍的节奏中踩下油门,原野青绿的颜色在视野尽头处逐渐变浅,笔直的公路直通到天上去。

即将到达下一个村落的时候,卡尔远远瞧见一个男人站在公路旁的草甸里,穿着破洞的皮夹克和缀满亮片的亮橙色喇叭裤。

他举起一只胳膊,大拇指向上面对车驶来的方向,一辆老福特半点没减速地从他面前疾驰而过,车轮溅起的泥水泼了男人一身。

打算搭便车的家伙显然不打算咽下这口气,他抓着一块石头从路边上跑出来,准确地砸碎了远去轿车的尾灯。

卡尔没料到那人会突然冲上马路,他一脚把刹车踩到底,轮胎和砂石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没来得及躲开,就和他破烂的皮夹克一起扑在卡尔的车头上。

“该死!你不要命了!”

卡尔摇下驾驶座的车窗,将半个身子探出去大骂。他有些担心对方可能是个醉鬼,没事可做时就从酒馆里晃到公路上来,对着来往车辆恶作剧取乐,或许还会想方设法讹司机一笔赔偿金。

“好吧,好吧。”那倒霉蛋咕哝着,从卡车的引擎盖上爬起来,“至少我拦到了辆车——你介意载我一程吗?”

卡尔犹豫了一下。

现在他能看清男人的模样了,对方的衣服破烂却干净,看起来不像那些整日泡在酒桶里、在半夜翻过农场栅栏偷玉米和母鸡的流浪汉;几天没剃的胡须下面,那张脸孔年轻得惊人。

而且他也不想被砸碎尾灯。

“你想去哪儿?”

“你要去哪儿?”

“我想到西部去。”卡尔下意识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地图册,铜版纸打印的册子因为刚才的急刹车翻过了几页,现在正停留在加利福尼亚上,“或许……旧金山?”

“好极了,我也去旧金山。”对方说。

他绕到车子右侧,拉开车门把背包丢上副驾驶,随后自己也爬了上来。

“嘿!我的地图册!”

陌生人没有半分愧意地把交通地图从屁股下面抽出来丢给卡尔,又变魔术般搞出一条手帕来擦干自己身上的泥水。他闻起来像是尘土与汗水的混合物,泥浆从他被撕破的裤脚滴下来,弄脏了新浆洗的椅套和卡车地板。

卡尔有点想把这男人踢下车,但还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松开离合器前他打量身边的乘客,目光在贝壳与彩色木珠子缀成的项链上多停留了几秒:“嬉皮士?”

霸占了别人副驾驶的男人不以为意地耸肩,回敬似的扬起下巴示意手工组装的汽车音响:“鲍勃·迪伦?”

“哈,当然。”卡尔拧着旋钮,毫不客气地把音量调高了十几分贝,“不总是乖孩子。”

他应该说出了正确答案,因为对方的肩膀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也彻底放弃了拯救那件上衣,脱下被泥水弄得脏兮兮的夹克甩到后排。

夹克下面是一件宽大的扎染T恤,被过紧的外套挤得皱巴巴的,卡尔注意到衣物胸前有三个莹绿色的手写字母。

“那是什么意思?‘致胜利’*?”

“不。”对方扯了扯自己的T恤,手指依次在三个字母上划过,“FUCKING-THE-WORLD.”

男人得意地咧开嘴,像鲨鱼那样露出整齐的牙齿。

卡尔吹了声口哨,如果不是手里还抓着方向盘,他或许会给这个混账鼓掌。

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享受窗口吹进来的风,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生活和旅途总是该死的困难,对吧?”

“没有搭便车来得困难。人们都喜欢让大胸长腿的小妞上车,至于对付其他想讨方便的人——”男人用脏靴子重重踢了一脚前方的挡板,“尾气和泥水。”

“如果我没停下来呢?你要走路去旧金山?”

“不,我会穿上裙子在路边跳大腿舞。”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那男人的笑声里有种危险的因子,像夜晚黑猫的叫声或者枯树上乌鸦的哭号,让卡尔感觉毛骨悚然,又像是被魔咒驱使着那样身不由己走得更近。

联手诅咒世界并放声大笑似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什么东西,卡尔还不知道名字的陌生男人在座椅上侧过身,伸手从旅行包里拿出两罐威士忌。

“喝酒吗?”

卡尔踩下刹车,目光谨慎地在罐装酒和男人的脸上转了个来回。

“我十八岁零两周*,而且我是司机。”他说。

“所以?”

他的新旅伴天真地歪着头,卡尔发现对方有一双罕见的浅蓝色眼珠,像自己清早起床时窗外的天空那样澄澈而动人。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眯起眼:“如果有巡警,你得提醒我。”

蓝眼睛的男人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嗤笑。

“我瞧着呢。”他说,把一个易拉罐扔在卡尔裤裆上。

卡尔在罐子滚到地上之前把它捞回来,熟练地单手撬开封口。劣质威士忌顺着食道滑下,像一条火线从喉咙烧进胃里。

“酒真烂。”他大声说,恶狠狠踩下油门。

嬉皮士打扮的男人灌下一大口酒,再开口时字正腔圆,像那些屁股里塞着金汤匙出世的有钱人;他举起易拉罐对卡尔示意,像举着盛装勃艮第红酒的高脚杯——

“谨以此敬狗屎的人生。”

卡尔举起手中的威士忌和他碰杯,汽车在公路上飞驰。

“卡尔。”

“马龙。”

很久以后,卡尔再回想他们初遇那天时,仅有的记忆是窄小车厢里潮湿的泥土味、音响里沙哑走调的旋律、辛辣酸涩的威士忌和三个歪歪扭扭的荧光绿字母。

FUCKING THE WORLD

 

注1:卡尔听的歌是《AHard Rain's A-Gonna Fall》(暴雨将至),鲍勃·迪伦的代表作之一,后文中卡尔提及人生艰难It’s a hard)对应歌曲高潮部分的重复句。二战后的美国年轻人被称作垮掉的一代,嬉皮士和鲍勃·迪伦都是这群人的代表。

注2:致胜利:FTW,一个俚语缩写,意为Forthe win,用来表达激动或喜悦的心情。

注3:十八岁零两周:美国16岁可以拿驾照1,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允许开车,18岁可以拿正式驾照,可以单独开车上路(每个州不一样),但喝酒必须21岁。


(千粉梗留给我自己,关于一个发现自己能力却尚未曾计划成为英雄的克拉克·肯特和一个想要成为英雄却尚未获得能力的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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