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bat无差】Feed（3）
副菜：煎三文鱼
summary：
超人老早以前就想请蝙蝠侠到孤独堡垒来坐坐——以童子军的名义发誓，这句话里绝对没有半分客套——但等到对方真来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文：
超人老早以前就想请蝙蝠侠到孤独堡垒来坐坐——以童子军的名义发誓，这句话里绝对没有半分客套——但等到对方真来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里是孤独堡垒的大厅，也是主控室。我不在堡垒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爸处理……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AI是我爸，我是说，这个AI叫我爸——哦操。”
超人一把捂住脸，迫切希望他们能把这段掐了重来。
邀请同事到家中做客是人类正常的交际活动，但当这个同事有一张蝙蝠面罩，一件蝙蝠战衣，还有一个名字叫蝙蝠侠，那么整件事的严肃性就毫不亚于厨师招待米其林评论员。
甚至等级还要高上几分。
“我们去看看堡垒其他部分吧，这地方挺大的。”他对自己的客人说，飞到前面领路。
在和你的朋友独处时还飘在天上不太礼貌，但他光是设法避免自己的舌头打结已经捉襟见肘，真的不需要提供更多机会让两条腿绊在一起了。
“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下去能看到观星台，这是今年极夜的最后一天，如果你想看星星，我们稍后可以在那里吃晚餐。”
“超人——”
“东南角是动物园。对，你没听错，送我来地球的那艘飞船上搭载着氪星动植物的基因序列，AI在堡垒里重建了氪星的生态系统。”
“克拉克！”
“如果你在担心物种入侵的问题——我知道你总是担心这个。”超人有些紧张地笑了笑，“堡垒的防御系统是双向的，一旦这些克隆生物离开园区范围就会被销毁。”
蝙蝠侠没有指责超人在地球上培育外星物种的轻率举动，也没有就潜藏的威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接超人的话。
他毫不避让地直视超人，比后者颜色更浅的蓝眼珠锋利得像刚淬过火的剃刀：“超人，如果你想单独待一会儿，我可以改日再来拜访。”
站在水晶长廊里的男人穿着全套蝙蝠装，唯独没带面罩，这让他看起来和平时不那么一样，像是糅杂了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的中间体。堡垒里的荧光落在他的战斗服上，折射出黑暗骑士的锐利和危险，但精致的面容却又透出一种截然相反的、属于哥谭王子的浪漫与柔软。
“什么？”超人故作轻松地问，“我们约好了不是吗？一起在孤独堡垒看日出？”
“克拉克。”蝙蝠侠用不赞同的口吻叫出超人的人类名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邀约，不是一次审查命令，你完全可以拒绝它。”
“不，我不是想要……”超人下意识反驳，又在对方的目光里沉默下来。
不是说超人事到临头突然反悔——见鬼，他从几个月前就期盼能在孤独堡垒招待蝙蝠侠了，和朋友一起共度假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几件事之一，但这就只是……
“我和路易斯分手了。”
超人听到自己疲倦的声音，他透过堡垒透明的穹顶望着高悬的夜空，舌根上泛起苦涩的味道。
“什么时候的事？”蝙蝠侠问，现在他看起来完全像布鲁斯了。
“大概半小时前。”
“我很抱歉。”
“该感到抱歉的人是我。”超人耸耸肩，“我猜我完全毁了这次约会，我本来计划这一天会过得更好些的。”
拉奥在上，他没打算谈起这件事的，至少不是今天。
作为超级英雄，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刻不多，也就显得弥足珍贵。
正因如此，超人不想让蝙蝠侠难得的一天空闲全都用来在哥谭和北极两头跑，还他妈要浪费精力安慰超人就因为他失恋了。
“人们应该在他们开心的时候微笑，难过的时候哭泣。”没戴面罩的男人歪着头，用布鲁西宝贝那种甜腻腻的声音说，“不是必须变成我这种怪物才能成为英雄。”
“你不是怪物。”超人闷闷地说。
布鲁斯看起来简直被超人抓重点的能力气笑了：“‘蝙蝠侠不是怪物’？认真的？这就是超级大脑能想到的全部结论？”
超人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哪怕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刺耳：“我觉得现在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能称得上超级，除了超级衰。”
“你需要吃点东西。”布鲁斯用联盟顾问的权威口吻宣布，“这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无论对超人或者克拉克而言，这都是个崭新的体验：当你的心脏仍旧浸泡在酸涩泛苦的情绪里，却无法压抑住上扬的嘴角。
“你听起来就像玛莎。”他说，皱起鼻子做了个怪脸，“‘一个苹果派让所有烦心事远离你’——我应该庆幸安排堡垒准备了咱们的晚饭？”
“不是机器按照菜谱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当然，我不是说你的AI厨艺不好。”男人摇摇头，把面罩戴回去，现在他又是蝙蝠侠了，“现在出发去韦恩家，还来得及让阿尔弗雷德准备晚餐。”
“等一下？”在他意识到之前，超人已经叫住了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不让阿尔弗雷德安心过一个周末呢？或许你可以在这里做点什么？你瞧，如果我们错过今天的日出，就只能等明年了。”
护目镜后的眼睛转过来，怀疑地审视他，就好像超人被什么危险的魔法生物附身了。
“我可不会称其为明智的选择，考虑到和阿尔弗雷德相比，我只是能把东西煮熟而已——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布鲁斯重新取下了面罩，而这次他把手套也摘了下来，“我得找一件家居服，或者任何不会让我看起来像一个正在搅拌坩埚的巫师的衣服。对了，你这里有厨房吗？”
事实是超人也不确定孤独堡垒里到底有没有厨房，他只是搭建了堡垒的框架而已，更细节的部分，包括和孤独堡垒的智能系统和内部装潢，都是AI负责修建完成。而超人确信，自己并没有向AI要求过任何与“食物料理”有关的功能。
超人不是那种美食达人，任务结束后回到秘密基地，亲自做一顿大餐犒劳自己的事情只存在于梦里——至于有朝一日蝙蝠侠会来到孤独堡垒做菜，这比超人自己动手像做梦多了。
他甚至已经打算趁布鲁斯不注意，吩咐AI临时用实验室改一个厨房出来。
不过AI显然比超人周全多了，他们确实有一个食物处理间，至少炉灶和刀具俱全，冰箱里还存放着为晚餐准备的材料。
难得有一次，超人完全知道蝙蝠侠在想什么。
那条鱼的鳞片是热带鱼般鲜艳的亮蓝色，鱼身散布着粉红与鲜绿的斑块，还他妈长了三对侧足——简而言之，看起来吃下去就能原地升天的那种。
超人这辈子简直没见过比这更不像食物的东西，连为它澄清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这是氪星的一种深海鱼，大概类似于……氪星三文鱼？”
“无所谓。”布鲁斯说，干净利落地剁掉了那条鱼的六只脚，“反正所有鱼都可以扔进煎锅。”
超人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
布鲁斯在煎锅里化开一块黄油，又把处理好的鱼排放进去。融化的黄油在鱼肉边缘冒着小气泡，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那种声音仿佛有魔力，让超人紧缩成一团的心脏渐渐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超人说，当你已经开了个头，说下去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半年来我们都好好的。”
“你一定很喜欢她。”
超人几乎能从布鲁斯的语气里想象出男人现在的模样，不赞同地觑着眼，一侧眉头高高挑起。
“但路易斯说我并不爱她。”
女记者忧伤的笑容和留给克拉克的背影像是刻进了他的脑子里。克拉克仍旧记得他来到星球日报的第一天，正要赶去采访的报社女王与他擦身而过，却又在最后一秒停下来，微笑着转身问好，那种强大而自信的光芒让他怦然心动。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是？
“我不敢说自己是解决这种问题的行家。”流理台边的男人正用臼子捣碎胡椒，单调的撞击声一下下回荡在房间里。
超人脑子里某个仍在正常运转的部分告诉他布鲁斯说的没错。蝙蝠侠是正义联盟的顾问，是刑侦与作战的专家，但这不代表他也是个情感顾问。
可他忍不住朝对方倾诉的欲望，像被男友踹了的小女孩，总想把那些苦闷的心情向某个亲近的人倾倒出来：“但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它们，小镇男孩在这些事情上永远笨手笨脚。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布鲁斯·韦恩，宴会国王，全美国最受欢迎的男人。”
“要我列举有多少人把超人当作他们的梦中情人吗？”布鲁西宝贝调情一样轻挑的语调又回来了，“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宝贝儿，当你不爱的时候，总是更容易做到尽善尽美。”
他把香料撒在煎好的鱼排上，黑胡椒的香气完美地渗进鱼肉里，融合出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超人靠在墙上，毫无必要的与对方抬杠，这种熟悉的感觉能够暂时驱走他的忧郁，“如果爱情与瞬时智商成反比，你大概是我最爱的人了。”
“……我想你是对的。”布鲁斯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他最严肃的语气开口，“否则我只能去爱阿尔弗雷德了。”
“我现在相信你是由阿尔弗雷德养大的了，你们的幽默感简直如出一辙。”超人像他惯做的那样把手臂环抱在胸前，忍住不笑突然间变成了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拉奥啊，你知道我甚至开始觉得冷了吗？”
“或许是北极的黑夜太漫长，你急需一点阳光。”
超人大笑起来。他仍旧感到难过，但那些沉重滞涩的感情如今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会好起来的。”他说，“就像你说的，我只是需要一点阳光。”
当三月二十一日的第一缕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黎明以磅礴之势席卷过水晶，投射下七彩的辉光。
超人看着餐桌对面的蝙蝠侠，长达半年的夜晚已经落幕，他们一同坐在观星台上吃迟来的晚餐，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沐浴在阳光里。
孤独堡垒的极昼开始了。
（PS：这个老爷温柔的都快ooc了_(:зゝ∠)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