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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女侠遭到了豹女的袭击。

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像是超人遭到了卢瑟的袭击，蝙蝠侠遭到了小丑的袭击，闪电侠遭到了寒冷队长的袭击……哪个超级英雄没有几个对他们念念不忘的反派？

“她叫芭芭拉·密涅瓦，是我的挚友，在我来到人类社会后，她一直为我和史蒂夫提供帮助。”回到瞭望塔后，神奇女侠向其他人解释豹女的起源，“与我相识改变了她的人生……猎豹女神的精神污染了她，我希望找到方法帮她恢复原状。”

——事情这就复杂了。

复杂而且糟糕透顶。

至少在超人和卢瑟之间没有什么令人放不下的过去。

“人类的邪恶超乎你想象，公主。”站在会议室暗处的蝙蝠侠说，“你拯救不了她。”

“蝙蝠侠！”

超人在神奇女侠之前吼了蝙蝠侠。

“稍等一下，朋友们。”他说，一只手扯过蝙蝠侠的披风，“我和蝙蝠侠有些事要单独谈谈。”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超人把蝙蝠侠堵在栈桥角落，“戴安娜很难过。”

蝙蝠侠被超人挤到舷窗上，背后就是人类无法生存的太空，但他在此时仍旧能镇定自若地继续惹恼超人：“豹女已经被邪恶吞噬了，没有什么能拯救她——我有经验。”

超人默默反省了自己的动作。

钢铁之子将你逼到角落，本应是个十分具有压迫力的姿态，至少超人用这招审问犯人的时候屡试不爽。

但当使用对象是蝙蝠侠？

比起让对方感到恐惧，可能让他硬起来还更快一点。

超人放弃了用地利逼迫蝙蝠侠屈服，他让自己落在地上，平视着对方的双眼。

平心而论，超人知道蝙蝠侠并没有错——至少理论上并没有错。

他就只是……太蝙蝠侠了。

就连变异人、半机器人、亚马逊人甚至外星人都比他更像个人类。

“听着布鲁斯，你不能总表现得这么可恶，这很伤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超级英雄也是人！不接受反驳！”

“我知道。”蝙蝠侠发出嘲讽的嘶嘶声，“你傲慢自大、神奇女侠天真固执、绿灯侠冲动鲁莽、水行侠封闭排外、钢骨孤僻自卑、闪电侠贪图安逸——”

“而你刚愎自用。”超人补充道，他环抱着双臂，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蝙蝠侠，“你才是这里唯一的普通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像普通人一样思考问题？”

“因为我……”

“因为你是蝙蝠侠？”超人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前男友，“如果你打算这么说，我就把你扒光再倒吊在韦恩大厦楼顶上，说到做到！”

蝙蝠侠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傲慢地将视线转向舷窗外。

卧勒个大槽哟！

你还真打算这么说来着？！

深呼吸，超人，你站在十几亿美元里，随便打坏什么东西你都赔不起。

“这和你无关。”蝙蝠侠说。

“怎么会和我无关？我是你前男友。”超人下意识反驳道。

“你在开玩笑吗？”蝙蝠侠带着“你他妈一定在逗我”的表情瞪大了眼，“这根本不是某种正式关系！”

“它当然是，比正义联盟和联合国都正式。”超人回以一个无辜地耸肩，“它甚至有个专门的英文单词。”

超人心满意足地瞧见蝙蝠侠也在深呼吸。

“如果你一定需要我给出一个理由，肯特。”他说，伸出手指点了点氪星人胸口的家徽，“联盟里已经有太多人用普通人的方式思考问题了。”

“你的双重标准还能再严苛一点吗？”超人翻了个白眼，“最初也是你坚持英雄要有人性。”

“用用你的脑子吧，肯特，你才是我们两个里做文字工作的那个。”蝙蝠侠嘲讽地说，“人性不等同于感情，前者让神成为人，后者让人成为魔鬼。”

去他的情感威胁论，超人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有多想不开才来和他的前男友讨论这事儿？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超人干巴巴地说，“看在拉奥的份上，你还和我谈过恋爱呢！”

“因为我能控制自己。而你对神奇女侠的情感已经超出控制范围了，可能会导致判断失误以及其他不必要的损失。”

超人把幻想中的第二巴掌给了蝙蝠侠。

他的前男友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来和他讨论这事儿？！

算了，克拉克。超人安慰自己，你们都已经分手了，豁达点。

没用。蝙蝠侠早就把超人一辈子的豁达透支完了。

“你当初答应同我交往，难道就是为了能在必要的时候控制我吗？”

蝙蝠侠沉默了三秒。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第四秒时超人语速飞快地说，逃一般冲进了会议室。

正义联盟将豹女逮捕后，芭芭拉·密涅瓦的犯罪资料给了超人会心一击。

事实是芭芭拉·密涅瓦从头到尾就是真正的恶棍，而蝙蝠侠一直试图用恶劣的态度和含糊其辞藏起最糟糕的真相。

因为他是蝙蝠侠。

“我欠你一个道歉。”他再次把蝙蝠侠堵到舷窗上，“上次我指责你冷血无情，我不该那么说。”

“你不必为了事实道歉。”蝙蝠侠说，越过超人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神奇女侠在找你。”

就在超人回头的那短短几秒里，蝙蝠侠已经走远了。

操！难道超级速度和HIV一样通过性接触传播吗？

超人挫败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他比蝙蝠侠混蛋多了。

神奇女侠当然不是专程来找超人，不过对方低落的情绪让他很难无视——当你想要拥抱世界而后者毫不留情地在你脑袋上来了一棍子，超人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邀请亚马逊公主来到他小时候生活的乡下农场散心。

这是超人的经验之谈：淳朴的民风和丰收的田野对心情抑郁有奇效。

效果拔群，以至于超人忍不住把自己的忧郁也一股脑倒出来了。

“……当时猎豹女神的力量确实控制了我，但我能够听到。”

“什么？”

“全部。”超人叹了口气，面对着堪萨斯一望无际的农田，“他宁愿把整个世界和超人一起放到天平上，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作为量度的砝码。”

超人觉得斤斤计较一段失败爱情自己一定可怜极了——大概有克拉克小时候在谷仓里发现的那窝狗崽儿那么可怜——所以亚马逊公主才会走到超人身边，拉起他的手试图安慰他。

虽然这么说挺失礼的公主，但你让我想起我妈。

操，他更想哭了。

“每次我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蝙蝠侠，他都会证明那只是我的错觉。”超人抱怨道，“谁会一边重视你，一边推开你？”

“我。”神奇女侠毫不犹豫地回答，“听起来这正是我与史蒂夫的关系。”

“他因为你差点死了，你想要保护他。”超人摇摇头，“这不一样，公主，我才是我们两个里刀枪不入的那个。”

所以说到底还是蝙蝠侠的错。

超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大字型躺倒在未收割的小麦上。他从小就喜欢这么玩，对于不能打架又不会泡妞的克拉克·肯特而言，这是少数几个他能当坏孩子的机会之一。

“我不觉得我会特别理解你，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个混蛋。”神奇女侠耸耸肩，也学着超人的样子伸开手脚，在麦田里躺下来，“不过男人都不可理喻。”

“公主，我也是男人。”

“乐观点，卡尔。”戴安娜笑起来，“你是氪星人。”

超人也笑了。

与神奇女侠在一起的感觉和与蝙蝠侠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戴安娜成长的天堂岛上没有谎言或者心机，她总是以最好的方式看待人们，对待他人与对待自己的心同样诚实。

在她的面前，超人可以不必竭尽全力将自己表现得尽善尽美。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超人问，“我是说，亚马逊人一般怎么做？”

“我们拥抱和接吻。”神奇女侠回答，“我们用吻来表示宽慰与庆祝。”

超人想了想，觉得不应该把自己搞得太凄惨。

考虑到当初是他甩的蝙蝠侠，哪怕从最狭义的角度讲，超人也是百分百的赢家。

“那这就是一个庆祝之吻，”他决定道，“庆祝我们摆脱那些混蛋男人。”

“为了那些混蛋男人。”神奇女侠附和。

感谢来自亚马逊的庆祝之吻，超人感觉好多了。

*********

“阿尔弗雷德，我把事情搞砸了。”

“您又把事情搞砸了吗？”

“这次有点不一样。”

“哪个方面的‘不一样’，布鲁斯少爷？”

“搞砸事情的不是蝙蝠侠。”

注1：蝙蝠侠在超人被豹女咬了脖子之后曾经说“超人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之一，他是我的朋友……”

如果说之前超人说老爷信任他，至少还能引出绿灯对超人的质疑，但这里在漫画中完全就是单独一格，不承上不启下……emmm……不是很懂官方爸爸。

注2：结尾视角转换只是因为漫画里蝙蝠侠暗中观察他们打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