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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另辟蹊径

summary：缺爱能治，缺心眼不行。

路易斯在下午五点准时登门，给了她的小男孩一个巨大的拥抱，然后起身与克拉克握手。

“希望杰森没有给你添麻烦。”她说，“我们全家打算去外面吃晚餐，纪念他离开父母独自度过的第一天。”

克拉克露出一个前男友应有的体面微笑：“当然，杰森是个乖孩子，他聪明努力，学东西也很快。事实上我很赞同你们带他出去玩，这个年纪的孩子十分需要父母的陪伴，我昨天看到一篇研究报道，圆满的家庭有助于子女的性格养成，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

门板在他鼻子前面被无情地关上。

克拉克：“……代我向怀特先生问好。”

关门声如同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克拉克的室友们像床头故事里的奇妙小人一样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四双眼睛同时盯着他。

“今天的课程怎么样，我们的新手爸爸？”

“我详细介绍了氪星人超能力，也已经进行过简单的演示，如果一切顺利，他明天就可以开始基础练习。”

“噢，克拉克，我是说你和杰森，‘亲子时间’让你们的关系有任何进展吗？”

“别指望了，公主，克拉克完全被一个小鬼牵着鼻子走。”霸占了单人沙发的哈尔抬起右腿搭在膝盖上，抖着脚挖苦克拉克，“我敢打赌那小子甚至都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

“至少杰森愿意叫我了。”克拉克强调，努力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叫你什么？”巴里好奇地问。

“……喂。”

哈尔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摊开手。

巴里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用恨铁不成钢的沉重语气教育他的老朋友：“你需要改变这一切——首先要改变的是你的形象，让杰森看到你不再是那个土气、木讷还无趣的老头子。”

在家中的年轻人面前，戴安娜不止一次深切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落伍了：“我以为他们之间的分歧在于超人当初抛下了莲恩女士？”

“这也是原因之一，正因为我们无法改变既定事实，所以才必须另辟蹊径。”

身为大都会的在职警员，巴里的分析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以至于克拉克也被这种说辞打动了：“你认为我应该从哪里开始？”

“从头。”哈尔说，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只要你有布鲁西的脸，儿子就会源源不断地贴上来。”

“或许我们可以把它定为备用方案。”巴里真诚地说。

无论如何，重塑克拉克的个人形象势在必行。考虑到当事人所面对的一些实际困难，哥谭富豪慷慨地伸出了援手。

一刻钟后，克拉克再次回到客厅中央，身穿剪裁得宜的银灰色休闲西装，戴着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头发用发胶整齐地固定在脑后，看起来像极了畅销书封面的成功人士。

“挺胸，收腹，提臀。”站在他身旁的年轻富豪像新兵教官一样喊出口令，“记住你现在不是农场男孩克拉克，而是身穿便服的超人，有全世界第二的大胸和翘臀。”

巴里：“我能不能知道冠军是谁？”

布鲁西：“当然是布鲁斯·韦恩，互联网上有个关于‘最迷人屁股’的公开投票。”

哈尔发出恶心的反胃声：“我确信这不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荣誉称号。”

“我倒是觉得它凸显了候选人的个人魅力。”布鲁西说，用手机屏幕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脸，“顺道一提，这是我第三喜爱的排行榜，仅次于‘最佳花花公子’与‘最想要一夜情对象’。”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拉扯贴在身上的布料，像一头黑熊试图摘下一朵花，他以前没有尝试过这种款式的衣服，勒住胸口和腰部的衬衫让他感到不太自在。

“我会不会看起来很奇怪……它真的会起作用吗？”

“你看起来棒极了！”戴安娜亲切地挽住克拉克的手臂，带领僵硬的大块头坐到沙发上，“我看到一个英俊又自信的好男人，这肯定有助于杰森改变他此前对你的偏见。”

“当然，老兄。”巴里同样信誓旦旦地保证，“带你的儿子去游乐场或者主题公园，漂亮地赢得一场射击游戏，所有小男孩都会爱上你。”

“别忘记带上一个布鲁西，让你的修补父子关系之旅事半功倍。”哈尔补充道。

“恐怕我帮不上忙。”布鲁西接了一个电话，遗憾地宣布退出这场变形记，“我的执行总监刚刚在电话里威胁我，如果缺席明天的董事会，就砍掉蝙蝠侠下季度的武器研发经费。”

克拉克看着手机上的自拍照，感觉自己再次充满了决心：“我想我一个人能应付，毕竟杰森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你永远不应当低估任何人，尤其是五岁的孩子——

“我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去游乐场。”杰森不信任地盯着克拉克，但当他看到二层楼梯口穿戴整齐的男人，立即推翻了自己的坚持，“等等，布鲁西也去吗？”

克拉克只犹豫了一秒就做出回答：“是的，他去。”

布鲁西迷茫地看着克拉克，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什么？我？”

克拉克：“我们说好一起去的，对吧？”

二百三十五磅的氪星壮汉期待地望着他的室友，蓝汪汪的狗狗眼里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布鲁西：“……是的，我也去。”

他们直到傍晚才从游乐园回家。

头戴鸭舌帽与墨镜的布鲁西哼着《比比迪巴比迪布》*走进门，在脚垫上快乐地踢开皮鞋，路过沙发上看黄金女郎的巴里与哈尔，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上了楼。

头戴鸭舌帽与墨镜的杰森哼着《比比迪巴比迪布》走进门，在脚垫上快乐地踢开球鞋，路过沙发上看黄金女郎的巴里与哈尔，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上了楼。

巴里与哈尔的目光跟随着男孩直到他消失在走廊拐角，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迷惑。

巴里：“你知道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话音未落，一座长着两条腿的玩具山出现在门口，那堆毛绒玩具试图挤进玄关，然后被暮光闪闪*的独角卡在门框里。

巴里：“它成真了。”

被巴里从玩具山下面解救出来的克拉克把自己丢在彩虹小马与凯蒂猫之间，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哈尔沉重地说，与手中的肯尼*大眼瞪小眼，“但看来我们的‘游乐园作战’失败了。”

“难道射击游戏也没有用吗？”巴里不敢置信地问。

“非常有用。”沙发背后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现在杰森已经是布鲁西的忠实粉丝了。”

“既然如此——”巴里伸出双手拉过克拉克的肩膀，庄严地凝视氪星人的眼睛，“恐怕我们必须动用最后的绝招。”

克拉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是什么？”

“和布鲁斯·韦恩结婚。”

“……”

 

蝙蝠侠夜巡回来的时候，看到阳台的窗帘上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布鲁西穿着睡衣推开阳台的落地窗，递给克拉克一杯热可可。

“不是个观赏星空的好地点。”他评价道，眯起眼分辨夜空中的星座，“大都会的夜晚总是太明亮了。”

“斯莫维尔的星空要美丽得多。”克拉克赞同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氪星人的超能力一度困扰我，我经常会趁乔纳森与玛莎睡熟，偷偷爬到屋顶上看星星。”

布鲁西啜饮他自己那杯饮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一直认为自己对杰森有父亲的义务，可我始终忘了这件事，也许他并不需要另一个父亲。”克拉克低声感慨，用搅拌棒一圈圈搅着杯子里的热饮，“或许我应该仅仅做一个合格的老师，教会他氪星人在地球的生存方式，然后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布鲁西呼出一口气，怕冷似的用两只手抱住马克杯：“亲情是重要的纽带，虽然有时候我会否认这个，但它确实是那种会让你抱憾终身的事情。所以如果你还有机会，为什么不尝试修补这段关系呢？”

克拉克：“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布鲁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牵起克拉克的手，给他套上一枚闪着绿光的戒指。

事实证明，缺爱能治，缺心眼不行。

 

*注1：《比比迪巴比迪布》（Bibbidi-Bobbidi-Boo），《灰姑娘》动画里神仙教母唱的歌。

注2：暮光闪闪，彩虹小马主角之一。

注3：肯尼，《南方公园》里从头死到尾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