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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超人就要死了，所以他决定放飞自我。

（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你们不能责备我在情人节用一方死亡梗【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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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在被告知自己仅剩三天生命的时候，都会感到怀疑、惊愕、愤怒，最终心如死灰。

即便是超人也一样。

超人用了足足五分钟消化这个噩耗。

此时他们刚刚结束一场对外星侵略者的战斗，超人仍旧被诅咒的副作用缠身，排山倒海的头晕和恶心让他难以思考。而当他终于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位了不起的、代表正义与光明的超级英雄少见的陷入沉默。

超人用眼神询问被推出来宣布坏消息的神奇女侠，天堂岛女神的长剑和裙摆还残留着打斗时沾染的灰尘，目光中透露出遗憾与怜悯。

“扎塔娜和命运博士正在研究那个诅咒，但目前为止的结论都证明它是不可逆的。”

“我不敢说自己早就预见到这一天。”超人勉强地笑了两声，“但人终有一死，对吧？至少这让我更像人类了。”

没有人附和他的话。闪电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朋友身旁坐下，往日总是最快恢复活力的小红人看起来精疲力竭，远比这场战斗应造成的损耗严重得多。

他像英雄们平时会做的那样将手臂搭在超人肩头，郑重其事地问：“你有任何未完成的心愿吗，超人？”

“什么愿望都可以？”

“以闪电侠的名誉起誓，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一定会帮你实现。”

超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想看蝙蝠侠穿裙子跳大腿舞！”

“……”

闪电侠僵硬地转头看向建筑废墟投下的暗影，关节像没上机油还生了锈的轴承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蝙蝠侠面无表情。

闪电侠咽了口唾沫，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把头转了回来。

“这个愿望实现起来有点困难，”他把超人拉到墙角，“不如换一个其他的？”

“世界和平。”

“……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裙子？”

他们身后响起蝙蝠侠阴恻恻的声音——

“不，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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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的第一个愿望是“与玛莎一起吃晚餐”。

“你很难想象超级英雄会错失多少陪伴家人的时光。”或许因为这句话有损超级英雄的光辉形象，超人开口时有些许赧然，“我忙于举起飞机、熄灭火山或者和外星人打架，很久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心无旁骛地同玛莎坐在餐桌前吃一顿饭。”

蝙蝠侠花了整个上午阅读氪星人那张像超市打折日购物单一样长的心愿清单，然后慷慨地给超人批了下半生的假期。

“这三天不需要超人出动，我个人建议你回堪萨斯探亲。”联盟顾问在瞭望塔上拦住前来值班的超人，向后者保证他可以放心作回克拉克·肯特，“我已经更改了联盟的资料库，现在超人在正义联盟的系统内会显示‘已死亡’。”

字面意义上社会性死亡的超人目瞪口呆地站在栈桥上，在“给搭档一个拥抱”和“给搭档一顿老拳”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蝙蝠侠式的关怀。

“好吧。”他小声嘟囔，把红披风从肩头扯下来，“顺带一问，你今天有空吗？如果我能邀请朋友回家做客，玛莎会加倍高兴的。”

蝙蝠侠自认为已经妥善完成了对超人的安排，此时正集中精力升级瞭望塔的防御系统，闻言不赞同地瞪了小镇人一眼。

“你不是刚刚踏入中学的青少年，而是即将踏入棺材的倒霉蛋。”他似乎有尝试斟酌自己的用语，可惜并不太成功，“我相信玛莎宁愿花更多时间和她的儿子相处。”

“但玛莎想见你很久了。”超人耸耸肩，“我希望能在死前实现她的心愿。”

这次蝙蝠侠终于把注意力全部从防护罩上移开，狐疑地盯着超人。

“她为什么会想见我？”他问。

“可能因为我一直和她谈起你？”

“你平时到底和自己的母亲聊些什么？难以相处的同事与办公室潜规则吗？”

“或许是我欠你的一个卫星和几十栋大楼。”

“还有五亿八千七百三十九万美元。”蝙蝠侠下意识补充，注意到超人的脸色又及时改口，“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布鲁斯·韦恩已经签署了承诺书，在克拉克·肯特下葬当日，韦恩集团会注销超人的所有债务。”

“无论如何，我得为此道谢。”超人诚恳地说，“这十分慷慨。”

“这是顾问的工作。”蝙蝠侠当着超人的面打开便携电脑，从系统里调出全息投影，“我需要预先规划对超人家属的抚恤方案、失去超人后的战术指南、新战损预算……”

超人目睹联盟顾问从披风下面拿出一份有布鲁斯·韦恩与公证人签字的文件以及几张计划书，再次深陷“给搭档一个拥抱”和“给搭档一顿老拳”的两难境地。

没错，超人老早就知道蝙蝠侠的电脑里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其中存放了针对蝙蝠侠的死亡而做出的预案ABCDE，但他没料到那些死亡预案里还他妈有自己的一份。

——搞不好全正义联盟人人有份。

——不，正义联盟肯定人人都有不止一份。

超人明智地决定装傻，就像他假装不知道蝙蝠洞地下保险柜的氪石库存。

“晚些时候把死亡抚恤的部分发到我的邮箱里？”他清了清嗓子，小心观察蝙蝠侠的表情，“现在如果我们不立即出发，就会错过肯特农场的晚餐时间。”

换做其他时候，超人不会试图公蝙私用，以免后者挟私报复。

但反正他就要死了。

蝙蝠侠看起来非常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收起了电脑。

 

超人在斯莫威尔最后的晚餐是牛肉千层面和玉米浓汤，千层面还用的是前一天玛莎烤牧羊人派剩下的奶酪和肉馅。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要死的消息告诉我妈。”趁着玛莎走进厨房端布丁的时候，克拉克在餐桌上悄悄对布鲁斯说，“我只是提前通知她我今晚会回家吃饭，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

“一个惊吓？”布鲁斯适时地接下去。

“一个惊喜。”克拉克更正道，“别忘记玛莎打开门看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

“难道你打算把这件事带进坟墓？”布鲁斯忍不住提高声音质问，然后朝厨房的方向飞快瞥去一眼，又压低了音量，“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至少不够你在玛莎面前隐瞒真相。”

“当我选择为正义而战，就有为此而死的准备。”克拉克小声嘟囔，烦恼地咬着勺子，“但当你面对亲密的家人，很难鼓起勇气将这种可怕的消息开诚布公——打个比方说，如果蝙蝠侠命不久矣，你要怎么向阿尔弗雷德摊牌？”

“便士一，启动骑士陨落计划。”

“……抱歉，我的错，请忘了它吧。”

“我以为蝙蝠侠才是我们两个之中人设更混账的那个。”布鲁斯不以为然地喷了口气，对克拉克轻率的决定直摇头，“如果玛莎知道自己浪费了母子间最后的时光，她该有多难过？”

“浪费什么？”

“我认为您实在太浪费了。”布鲁斯在克拉克几乎心肌梗死的神情中起身，夸张地按住胸口向站在他们身后的玛莎鞠了一躬，接过肯特夫人手中的布丁，“这样出色的玉米浓汤是全人类的财富，我一定要把菜谱拿回去交给阿尔弗雷德。”

“你可真风趣。”玛莎咯咯笑起来，“克拉克从未告诉我他有如此出色的朋友。”

“这是韦恩家族不为人知的秘密，事实上，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布鲁斯·维特（Witty）。”布鲁斯严肃地举手申明。

玛莎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好擦去笑出的眼泪。

“做出美味玉米浓汤诀窍是新鲜优质的玉米，”她说，“我们的仓库里恰好有许多库存。”

肯特夫人很快被布鲁西宝贝的殷勤与甜言蜜语攻陷，无情地在寒风凌冽的冬天把她仅剩两天半寿命的儿子赶出门去拿玉米。

等到克拉克扛着装满玉米的袋子回到主屋，发现相谈甚欢的两人都已经不在餐桌上了。

“妈——”他扯着嗓子喊，“你有看见布鲁斯吗？”

“那位‘风趣先生‘’在楼上呢，亲爱的。”玛莎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吻了吻儿子的面颊，“布鲁斯很好奇你从前的生活，我让他去你的卧室看看。”

克拉克把手中的麻袋往脚边一丢，慌慌张张地冲上楼梯。

卧室的木板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噪声，坐在书桌前翻看相册的男人抬起头，看到一脸紧张堵在门框里的克拉克，询问地皱起眉头。

“抱歉，我的房间很乱。”克拉克松了一口气，拎起墙角的垃圾桶，用超级速度把地面上的废纸团一扫而空，“我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思考自己死前要做什么。”

布鲁斯眼睁睁看着淹没整个房间的废纸以绝不可能的方式消失在一个普通型号的垃圾桶里，视线从一尘不染的地板转移到克拉克脸上，又沿着后者的手臂一路下移到垃圾桶。

克拉克因为对方过分灼热的注视而后退了半步，垃圾桶里的白色球体随着他的动作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布鲁斯伸出长腿截断克拉克的退路，用指尖捏起一小团硬邦邦的球体，眉毛几乎要挑进发际线里。

包裹在格子家居服里的外星人在布鲁斯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挠了挠后脑勺。

“我也许有点……用力过猛。”他从布鲁斯手中抢回压缩纸团，用不必要的力度把它丢回垃圾桶，“我知道你肯定在蝙蝠洞的电脑上准备了几十种不同的心愿清单，按首字母顺序排列，但未来太遥远了，我从不计划。”

“没有心愿清单。”布鲁斯收回手，慢吞吞地说，“我没有记录过任何愿望。”

克拉克狐疑地打量靠背椅上的人类，似乎能用X视线看穿谎言的外壳：“一个愿望也没有？你没有任何在死前想要见到的人？想要达成的事？”

“我八岁之后就不再许愿了。但如果任何人的生命会因心愿的达成而变得更美好，我不介意为此付出努力。”

“那么裙子——”

“不。”

（近期产出量将断崖式跌落。与大部分人不同，我从年初一到现在几乎天天上班，在每晚困死之前几乎无法写东西。）